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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吊子神医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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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洋洋从善如流地从床上滚了下来。

它右肢上的伤口,已经被仔细地处理过,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白布。它戳了戳,惊喜发现:一点都不痛诶,果然美人儿是最善良哒~

屋子的正中央,“善良”的北极狐一手拿着本书,一手拿着根表皮光滑的木槌,他的腿边还有个石碗一样的东西,里面有黑乎乎的不明物体,他正拿着木槌捣出粘稠的汁。

这儿有竹屋已经很神奇了,结果,居然还有书呐?

雪洋洋惊呆了。

不过,那书籍的表面看起来有些旧了,说不定,是哪里来的人类丢在这儿的?

它歪着头想。

听到动静,顾寻抬了下眼,眼底似笑非笑。

狐狸招了招手。

雪洋洋心神一荡,快乐地跑了过去。

它好奇地凑到北极狐的药罐子上,闻了闻——

香香~有种薄凉的清爽感。

“哦,忘了提醒你。”那清浅的嗓音,在它的头顶带着淡淡笑意响起,“这种药草的气味,有使人眩晕的效果。”

眼前世界顿时开始天旋地转。

雪洋洋带着晕乎乎的笑,磕巴道:“你说、说晚啦。”

说罢,它又睡了过去。

……

半个小时后,雪洋洋坚强地再次睁开了眼。

这次北极狐脚边的东西已经换了样,雪洋洋不敢乱凑,只敢远远看着。那东西看起来是一种毛茸茸的带刺的小球,带着坚硬的外壳,但是剥掉外皮后,里面的肉就是嫩白色的,看着挺好吃。

北极狐对它勾勾手。

雪洋洋警惕又凝重地看着他:“有毒吗?”

顾寻轻笑了一声:“没有。”

雪洋洋放松地过去了。

顾寻将白色的肉扒拉出来,放入嘴里。

雪洋洋看着它,一脸的向往,满眼都写满了:好吃吗?

顾寻瞥到了它的表情,顿了顿,将其中一颗果肉凑到他嘴边:“尝尝?”

雪洋洋期待地凑上去。

“嗷呜。”

一口咬掉,它又晕了过去。

等小海豹迷糊糊地打起了呼噜,顾寻的眼尾,才勾出了真实的笑意。

“表皮没毒,但芯子有毒。”他笑吟吟地道,“抱歉了,小团子。”

说着,他又淡定地咬了一块。

【……】

【……果然没有任何人,能在说出那句话后全身而退,小海豹也不例外】

【讲真,这妥妥是在报复吧?】

“报复?”顾寻的语气轻微上挑,他好笑地瞥了眼镜头,“怎么会呢,我可是答应了凌少将的。”

“不过是看它总动来动去的,不利于养伤,所以哄它睡觉罢了。”

顾寻一脸坦荡荡。

【……】

虽然不敢说,但是真的无耻!

当雪洋洋再次醒来,它看顾寻的眼神,就有点不一样了。

人美心善(划掉)。

危险美人(打钩)。

虽然,美人是不会有错的,有错的也一定是那些蛊惑人心的毒物qaq。

顾寻拿着药碗,一边接近它一边打量它的神色。

很意外,这只小海豹都被他坑了两次,表情里却依然没什么警惕,反而是深深地期待和信赖。

还挺傻。

顾寻总算没有再抓着它不放,伸手拆掉了它右手上的白布。

雪洋洋这才看到,自己那道不浅的伤口上之前就抹着一层黑色粘稠物,像是之前狐狸美人在捣鼓的东西。

——所以,他是帮自己捣药吗?

美人儿果然还是很善良呜呜。

“美……”

它美滋滋开了个头。

“啪。”

黑乎乎的药膏用力甩到它的伤口上,疼得它眼角直接滋出了泪花。

顾寻的语气不轻不重:“嗯?”

雪洋洋就是再迟钝,也能感觉到这只狐狸是对那两个字不喜。它小心翼翼地抬着眼,把“美人”二字狠狠咽了下去,换成了另一个谨慎的称呼——

“那个,狐先生?”

北极狐扬了下眉。

他的动作略微变轻了一点。

雪洋洋安心躺了回去。

顾寻极其熟练地帮它换了药,临了,对上它忐忑的眼神,他想了想,在打结的时候,把多余的白布打成了一对兔子耳朵。

雪洋洋忍不住戳了戳。

兔子耳朵“淘气”地晃了晃。

“我的房间在隔壁,如果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,就敲我门。”顾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,提着东西走出竹屋,“不过,最好是不要。”

他浅浅地笑了笑:“我有起床气。”

雪洋洋莫名打了个哆嗦。

等到狐狸先生离开,屋子里就重新安静了下来。雪洋洋呆呆地趴在床上,被它压抑在心底的孤独感,也重新席卷而来。

它强撑着不去想那只大笨熊,低下头,又戳了戳兔子耳朵。

它转移注意力地想:大美人狐狸,还挺奇怪的。

他表面看起来很友善,可是雪洋洋感觉得到,他的内心,分明是对它冷淡的。

但真说他冷淡吧,大美人帮自己换药的样子,又显得那么专注和温柔。

唉,想不通啊。

雪洋洋惆怅地叹气。

隔着两扇门,顾寻走入自己的洞穴后,就忍不住双腿一软,半跪在地上。

“这才两天,就忍不住了吗……”

顾寻算了下时间,嘲讽地低笑。

不受控制的精神力从体内溢出来,在室内形成了一片无形的“海洋”。

精神体暴动症,不会因为他的计算而有所改变,更不会因为他是个半吊子的医生,就能在他身上减轻症状。

但他和凌渊不一样。

凌渊的暴动症,充满破坏力,而他的精神力更像是一谭沉寂的死水。

——即使内里已经腐烂生锈。

“咳、咳咳。”

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,北极狐脸上的血色快速衰败下来,只有一脸虚弱的苍白。

那片窒息的“死海”不断淹没他,就像是万千重量压在他身上,让他的身体被放在数千米的水底下,被迫弯了脊背。

骨骼受不住力,发出了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。

可是,就算是在这样的痛楚中,顾寻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化。

那双琥珀般的瞳孔,安静地笑着。

唯独,在他低眸看到自己的时候,眼中的情绪才有了些微的变化。如果此时能够有人看到,就会发现他那倒影着自己的眼眸深处,从无喜悦,只有浓浓的自我厌弃——

他像是在看一片毫无生机的废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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